10.【王银茂文章】《心中的烙印难忘的情怀》—缅怀潘吟秋阿姨

心中的烙印难忘的情怀

——缅怀潘吟秋阿姨

       王银茂

 时光如流水，往事又一年。党的好儿女、新四军优秀女战士潘吟秋同志离开我们已经一周年了。此时此刻，令人思绪万千。

 近段时日，我来到王直首长家中向他汇报工作情况，正巧儿女们围坐在他身旁，为出版缅怀潘吟秋纪念文集，在审稿和讨论。我有幸拜读了即将付印的全部稿样。读后，心里充满了敬佩和怀念之情，禁不住提起笔，也要把潘吟秋阿姨烙印在我心中的痕迹刻画出来。

 潘吟秋阿姨是王直首长的亲密战友和恩爱夫人，一位难得的贤内助。他们俩是在烽火连天的战争峥嵘岁月中结成革命伴侣的。多少年来，他们之间始终坚持做到“四个相互”，即互相关心、互相帮助、互相照顾、互相理解。共同的志向和信念，使他们在共产主义事业的奋斗中，向党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1999年元月1日，他们俩老乐呵呵地登上了金婚的榜座。

 我是1991年开始从事秘书工作的。近十年来，因业余爱好书画以及工作等关系，自然也就和将军画家王直首长及他的夫人潘吟秋阿姨接触较多，并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当我听到潘阿姨逝世的消息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内心深处不停地祈祷这不是真的。在事实面前，我悲痛万分，流下了眼泪。回到家中，我特地从相册中，取出一张去年年初潘阿姨和老首长到我乔迁的新家剪彩时合影的照片。我和家属林捷、小孩王川文都在仔细地凝视着：潘阿姨，我们为您自豪，您是一位博大胸怀的伟大女性，一位平凡朴实的离休干部，一位善良慈爱的母亲。您的教诲、关心和培养，后辈终生难忘，对我而言，您真是一位不是母亲胜似母亲的好长辈。

 在潘阿姨逝世后的那几天日子里，我化悲痛为动力，总想尽心在情感上为她多回报些，也总想尽力在行动上为她多表现些。根据组织安排，告别仪式大厅的布置由我负责实施。从布置效果看，整个大厅庄重、肃穆，别具一格。潘阿姨身上覆盖着鲜红党旗，这是我爱人亲手制作的。她周围摆放着的鲜花翠柏是我亲自挑选的。在低旋的哀曲中，人们怀着沉重的心情漫步来到潘阿姨遗体前，一一向她作最后的告别。

 今天，潘吟秋阿姨虽然走了，但她的闪光人生已树起了一座雕像，她的精神风范永远留在人间。在我的心中，潘阿姨永远还活着，她那种满腔热血、投身革命的品德；和蔼可亲、正直爽快的独特个性；忠于信念、无私无畏的可贵精神，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多么熟悉的声音，多么熟悉的笑脸，仿佛就在昨天。在我任秘书工作期间，曾三次随王直首长和潘阿姨外出，她都给我及其他工作人员留下了深刻而又难忘的印象。

 1989年4月，是我第一次随王直首长和潘阿姨外出到南京。这一年3月13日，原昆明军区司令员王必成老将军在南京逝世，王直首长携夫人专程前往南京参加告别仪式。期间，她们夫妇俩还拜访了江苏省原省委书记江渭清、南京军区原顾问钟国楚、副司令员詹大南、江苏省军区原参谋长王胜等老领导、老战友以及在职的军区司令员向守志、政委傅奎清等同志。

 第二次同行外出是1991年5月，在龙岩举办王直国画作品展。展览时间为5月1日至5日，地点在闽西革命历史博物馆，展出作品95幅。这是王直首长继1990年10月在福州于山堂画展后举办的第二次个人画展。在布展期间，潘阿姨亲临现场，挂画、签到、发请柬等工作她样样都抢着干。有时还非常乐意地充当讲解员，哪怕是一个学生观众。难怪潘阿姨平时总是风趣地笑着对我们工作人员说：“王直的画我是最熟悉的，每一幅画都有一个革命战斗故事，他一生打了上千次仗，每打过仗的地方，他都要象画地图一样，形象地把背景给素描下来。”这次画展反响很大，前来参观的人员近五千人次。

 画展结束后，潘阿姨随王直首长回到了多年没有回去的老家——上杭县才溪乡。期间，登门拜访了老家所有的亲朋好友。但想不到，这一行竟成了最后一次“婆家行”了。

 潘阿姨这次闽西行非常高兴。返回时，她还特地建议由坐火车改乘汽车，并沿着老区山路走一走、看一看。每到风景优美之处，潘阿姨都要驻足观赏一番，对有历史意义的好景观，她还让我用照相机拍照下来，为首长今后绘画创作时提供素材用。

 我们5月9日由龙岩出发，经过了漳州、厦门坂头某军部、泉州、莆田等地。路经漳州时，我们一行在平和县罗春生县长陪同下参观了当年红三、九团会师纪念馆。该馆附近有一座三平寺庙，这是当年红军住过的地方，庙主得知我们来时，急忙出来迎接，并称王老是施主贵宾，破例为我们敲响震撼山谷的钟声。后来才知道，王直将军与三平寺庙还有一段情缘。那是80年代初，王直、熊兆仁两位老将军到三平寺了解红军时期革命活动情况，当看到这座破烂不堪的寺庙时，当即找来时任平和县林县长，建议县政府发动华侨捐资将寺庙修一修，保管好庙里的文物，把盘山弯曲的拖拉机路修成汽车路。这些建议，他们都照办了。当时是刚刚开始纠正“左”的思想的年代，这是需要很大的胆量啊。如今，三平寺面目一新，名扬海外，已成为闽南地区主要旅游之地，平和县的全年财政收入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此。我们一行在庙主的引导下，从里到外仔细地参观了寺庙。兴致勃勃的潘阿姨还领着我们烧香、抽签、叩拜等。她说：我们是共产党人，是唯物主义者，烧香叩拜只是尊重当地老百姓宗教传统的民族风俗，不要迷信化了。但同时也是自觉或不自觉告诫我们，人在世间要多行善积德，多为人民做些有益的事情来。

 第三次同行是1993年5月江苏溧阳行。王直将军和潘阿姨曾是新四军，年轻时期在这里度过了艰苦的日子。溧阳市党史办为此特邀请他们夫妇俩来旧地重游，参观这块红色根据地改革开放后的变化。5月7日，我和王直首长、潘阿姨及她的女儿王梅平、保健医生宋斌、警卫员钟家永及驾驶员小张一行七人由南京来到句容县城。当天，首长及夫人看望了一些健在的烈士母亲及革命伤残人员。每到一家，潘阿姨都要表表心意，掏出50元钱给他们自己去买些东西，相逢的场面真叫人感动。一位老大娘两眼泪汪汪地拉着我的手说：“王秘书，王老夫妇是我们这里公认的好人，当了大官还忘不了要来看看我们……”。第二天上午，我们路过宝华山隆昌寺时正赶上寺庙佛界大拜会，在这里，首长和阿姨给我们讲述了很多传奇的故事。

 5月9日，我们乘车来到了茅山。茅山是江南新四军抗日根据地，是王直首长八年抗战战斗、生活过的地方。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首长及阿姨都怀有深厚的感情。我们参观时拍摄了许多很有意义的照片，老首长还题写了很多字。在茅山难忘的是：一大中午，天下着毛毛雨，我利用首长休息时间独自在山上拍摄风景照片，回来时已全身湿透，潘阿姨发现后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一下山就叫人为我熬姜汤，并亲自端来。这时我已经感冒了，于是潘阿姨更加挂记在心，象医生一样时常都要我注意休息，按时吃药。待我病好后，她便点点头笑了。

 10日上午，我们根据活动安排来到溧阳市，参观了烈士陵园，江南指挥部旧址以及市政府安排的城市彻夜景观。第二天上午，在市有关领导的陪同下，我们又来到了塘马后周小学。该校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热烈欢迎老校外辅导员王直首长及夫人来校捐书送画。同时，还请王老夫妇用自己的亲身经历作了一场生动的传统报告。当讲到我军著名的塘马血战时，老将军为旅长罗志毅、政委廖海涛的壮烈牺牲而禁不住留下了泪花；当潘阿姨讲到她在这个地方与敌人生死搏斗，最后胜利突围的精彩片段时，掌声一阵高过一阵，全校师生深受教育和鼓舞。

 我们在溧阳活动结束后，13日到常州，再经苏州，15日到达上海。上海是潘阿姨的故乡，她的战友、亲戚很多，每天都有人前来看望。期间，他们夫妇还拜访了新四军老战士、上海市美术家协会主席、我国著名画家沈柔坚夫妇，并合影留念。21日上午，在福建省驻上海办事处刘万康的安排下，我们来到了王直首长在上海刚解放，担任浦东军管会主任时，曾管辖过的地方——川沙、南汇参观。触景生情，首长和阿姨情不自禁地同我们讲述了当年他俩在上海工作的难忘经历及婚恋史，我依据他俩的对话和回忆，写下了《王直将军与英雄儿女》的文章（此文刊登于1993年6月25日《福州晚报》专版上）。5月25日，我们乘上海至福州飞机顺利返回。

 三次同行，我们相聚了56个日日夜夜，行程了5000多公里，到过了30多个当年他俩生活、战斗过的地方。在我们和潘阿姨一起同行的日子里，不知有多少写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故事，数不清的感受。

“浴血苏浙，临弹雨临危何惧。吟志遂，乃人民忠诚女儿。饱受苦辛，处逆境处变不惊。秋果丰，为后辈恩慈母仪。”这首词是潘吟秋同志一生的写照。她用热血和汗水书写了最精彩的绚丽人生，她为党的人民所做的一切将永垂青史。为此，我特精选了一方8厘米见方的镂空九龙寿山石印章，伏案三昼夜将词的内容全部篆刻于印石底端。（此即随潘吟秋阿姨骨灰安放在墓中）。愿她的优秀品质和高尚情操熔铸于寿山石之中，永载千秋而不朽！潘吟秋阿姨，我们永远怀念你！！                   （王银茂撰稿于2001年7月25日）

2011年8月16日上午，王直将军为纪念夫人潘吟秋逝世十一周年特在《平湖秋月》扉页上题字：红梅永傲

王直将军与小儿子王建炎（左一）、秘书王银茂及王银茂儿子王川文（右二）留影

王直将军为夫人潘吟秋同志逝世十一周年在赠送给王银茂秘书《平湖秋月》书中题字：梅花永傲  王直（王直将军印）  2011年八月十四日上午

2011年8月15日，王直将军与《平湖秋月》封底篆刻作者王银茂留影

 浴血苏浙，临弹雨临危何惧。吟志遂，乃人民忠诚女儿。饱受苦辛，处逆境处变不惊。秋果丰，为后辈恩慈母仪

王银茂  篆刻